潦草涂鸦

summary：献给长点心老师的G文，前文请看合集

作者 终止线@终止线 

 

00

“一切现实不如梦境，万般痛苦源于清醒。”

 

01

没人想过成年后的赫敏·格兰杰竟能与潘西·帕金森相处融洽。

虽然她们之间并不存在“血海深仇”，但在熟悉的人眼里，如果一周内她们还没把教室的屋顶吵下来，那绝对算得上是新鲜事。

可哪怕是从少年时期发展至今的“对头”，在上大学后关系也渐渐缓和了下来。格兰杰见到帕金森时会点头示意，而帕金森总是嗤笑着一走了之。

但至少，她们没再拽过对方头发。

“上世纪的人打架都不会拽对方头发，潘西，”布雷斯平躺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从餐厅带回来的苹果，“你完全可以采用更温和的报复方式，比如抢走她心选的实习offer。”

“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黑发姑娘把最新买来的杂志精准砸到布雷斯的腿上，满意地听到对方吃痛的惊呼，“我的梦想一直都是嫁给时日无多的富豪从中不劳而获，坐拥珠宝四处旅游，而不是把自己累死在竞选台上。”

“所以这就是你讨厌格兰杰的理由，因为她太努力？”

“只有傻子才会那么努力，扎比尼。”她偏了偏头，“一点都不精致。”

也不够利己，她在心里补充道。勇往直前从来都不是她做事的方式，再尖酸刻薄的话语里面也应该藏着精打细算的利益，无缘无故的排挤人是她十三岁才会干的事情。

她不明白为什么格兰杰能做到十几年如一日的努力，就好像她的基因里除了奋斗没有刻下任何其他多余的念头。明明有多余的捷径可走，但格兰杰从来没把那种事情放在心上。为了朋友，她都能竭尽自己所能地帮助对方，哪怕是那都是些相当愚蠢且无用的事情。

“就算这么说，你还是每次都搭理格兰杰，”布雷斯没有生气，反而揉着鼻子懒散地输出自己的观点，“高尔和克拉布的话你都不怎么接。”

“这不一样。”格兰杰怎么能跟他们相提并论？一边是还算熟悉的朋友，一边是相识多年的对手，她会更关注谁显而易见。潘西从不介意在课堂上指出格兰杰的错误，毕竟这可不是每年都能拥有的高规格待遇，哪怕是失误，对方也能快速改正，因此她必须时时刻刻注意到格兰杰究竟说了什么。

“女孩子。”布雷斯毫不意外地架起胳膊，“奇怪的友谊。”

潘西懒得再跟扎比尼强调所谓的友谊根本不长这个样子。

 

再后来彼此踏入名为上班工作的正途，见面的机会愈来愈少。

潘西对此长吁短叹，悲伤于自己竟然损失了习以为常的乐趣。

“这就是你所谓的淑女风范，尊敬的帕金森小姐？”布雷斯还是老样子，锋利的调侃中夹杂着为数不多的关心，“听上去好像并不怎么符合个人精神价值追求。”

“讨厌格兰杰是我的本能，”她懒散地翻看着手机，德拉科今天又偷偷在推特上发了一堆关于波特的事情，高调宣布他们再一次和好如初。今天中午请扎比尼吃饭真的算不上明智之举，黑发姑娘有些郁闷，“这又不是我能轻易改变的。”

潘西嘴里反复嘀咕着过去赫敏犯下的种种“罪行”，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绝不会轻易原谅格兰杰居然跑那么远去寻找工作的行为，但当第二天她收到对方发来的邮件，潘西还是盛装打扮、气势汹汹地去了。

 

02

“帕金森，我需要你的帮助。”赫敏眨着那双清醒且敏锐的眼睛，直视曾经争吵多年的同学。

“我拒绝。”潘西慢条斯理地修整指甲，晚上她还有个聚会要参加，谁知道格兰杰会浪费自己多少时间？“帮你又不能得到任何好处。”

“我需要选一套看起来更符合他人审美的服装，而你是相关行业里的佼佼者。”聪明的人总会更早一步察觉到对方的软肋，比如现在。听到这句话的黑发姑娘猛地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几眼赫敏。

“你选衣服的眼光还是能吸引到韦斯莱的。”潘西慢吞吞地说道。

“我想见的人跟罗恩可走不到一起去。”棕发姑娘摊着手有些无奈，“我不能表现的太强势。”

“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她伸出两根手指面向赫敏，“速战速决，别耽误我去聚餐。”

“当然。”

 

“这条裙子简直就是灾难，格兰杰，没有比这更不适合你的裙子了。”更衣室外，潘西毫不留情地说道。眼前的“聪明小姐”穿上了一条装饰着白蕾丝的连衣裙，轻软的裙摆似乎想把她衬托得更加温柔体贴。但是温柔，哈，想到这个词的时候潘西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她可没忘记格兰杰是怎么把高自己两个年级的男生气到当场哭出来的，而且因为对方一骑绝尘的成绩和拿到手软的奖项，她们的老师甚至没对赫敏·格兰杰大加指责，只是选用了更温和的方式对她进行了所谓的“教育”。

虽然那次争执自己也有参与，但本质上，潘西并不喜欢跟格兰杰扯上关系。她们的性格天差地别，更何况她的朋友，哈利·波特还跟自己曾经的暗恋对象在一起了。

这让以精于计算闻名的帕金森小姐偶尔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这辈子注定要栽在他们身上，甚至还要心甘情愿帮他们的昏招出谋划策。

这太可怕了，潘西打了个哆嗦。如果现实世界真的存在魔法，那格兰杰也是同辈人中最熟练运用迷惑药水的那个。她有点想把布雷斯喊过来，让他看看到底谁更会使唤谁。

她实在搞不明白对方的最终目的，索性怎么痛快怎么来，反正后果有那位格兰杰承担，“如果你是要选衣服去见同事，或者之前的同学，那这完全没有必要。他们都已经见过最丑的那个你了，现在还想挽回只能说不如时光倒流。”

“你说得对，”赫敏又从店员的手里接过一条浅紫色的裙子，“但我要去见的人是纳西莎·马尔福女士。”

“……什么？！”黑发姑娘难以抑制的尖叫声彻底响起，引起服务生的好奇窥探。她有些抓狂地看向胸有成竹的前同学，“你怎么不早说？！”

“现在说也不晚。”对方早在她发出声音前便捂住了耳朵，因此没有受到太多噪音的损害。

 

03

她这辈子就没遇到过比格兰杰还令人讨厌的女人，潘西一边在嘴里无声磨牙，一边恨恨地想。

谁能想到如此平和的下午，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准备前来嘲笑许久未曾谋面的“敌人”，结果还被对方震惊到体无完肤。可现在说出的话就像当初花掉的钱，总不能腆着脸收回。

“为什么要去见她？”

“想问问她对哈利和马尔福未来的看法？”就像潘西不会对着波特喊哈利一样，赫敏也不太习惯叫马尔福的名字，“我知道这显得我有点多管闲事，但我希望他们对这份感情也抱有尊重和祝福。”

“这跟我们开始说好的内容不一样，格兰杰。”潘西顾不得是否会损伤自己精心呵护的指甲，她双手牢牢扒住店里提供的沙发的边缘，扭头去看对方，“你没有问过我这是否会对马尔福女士造成伤害，你不能筹划好了全部再来强迫我登上你的战车。”

“实际上，我想过你说的这些，所以才会先来找你，询问你的建议。”淡紫色的衣裙算不上完全合身，但至少要比白色顺眼许多。纳西莎或许也曾想过替德拉科寻求一位会穿裙子的新娘，潘西没来由地想到，只是她更尊重德拉科的选择。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也愿意帮他正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纷杂的思绪下，格兰杰的声音有些飘渺，像是从遥远地方传来的铃音：“我们都不习惯与性格不同的人接触，也不相信他们的感情能走到今天。但一切都不同了，帕金森，他们是认真地想与彼此共度此生，那我也愿意尝试迈向新的明天。”

“……你不怕他们分手吗？”这完全不像是帕金森们会说出的话，潘西恍惚间听到自己嘶哑地质问道，“他们完全不是一类人，我不够了解波特，但我了解德拉科。他甘心每夜守在受伤的波特床前，可这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她听到格兰杰的苦笑：“罗恩也是这么说的。每次哈利跟马尔福冷战，他都恨不能开啤酒庆祝，结果呢，他们真的与对方分别了吗？哪怕哈利的工作注定要让对方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与烦恼，马尔福有做到彻底离开吗？”

没有。

潘西很清楚答案是什么。因为她也一样。

哪怕年少时的情感早已沉淀为友谊，她也依旧不想看到对方每天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出现在工作地点。

她希望德拉科能去过自己平静、顺利的日子，但那不是德拉科想要的。

没有人可以将德拉科·马尔福从哈利·波特的世界里彻底剥落出去，反之亦然。他们争吵、冷战、分手，却不可能不爱对方。

或许她可以开始考虑婚礼穿什么衣服了，潘西自嘲地笑了笑。赫敏轻轻走了过来，拍着她的胳膊示意。黑发姑娘抬起头，这才发现格兰杰已经选好了服装。

“如果你觉得我冒昧访问马尔福女士的行为会给她带来负面影响，那我就不去。”

“我说不去你就不去？”

“对。”

潘西叹了口气，举起双手表示认输，她真的拿这群无所畏惧的人毫无办法：“算了，我帮你问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

 

04

出乎意料的，格兰杰与纳西莎的相处还算平和。旁边坐着的潘西有点不适应如此温和的前同学，而她也在棕发姑娘偶尔无从安放的双手上察觉到其实对方也并非完全淡然。

在见面之前，纳西莎有对来访者表示稍微的诧异，但她还是同意了。

因为她们双方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彼此的名字，所以纳西莎对格兰杰的认知不是完全缺失。毕竟哪怕在卢修斯的严格要求下，德拉科的成绩还是考不过赫敏·格兰杰。

“德拉科不常回家，”在喝了半杯茶后，纳西莎开口说道，“如果他在这里，应该会比我接待的更好。”

那可不一定，潘西低头喝了口茶，借此掩盖自己微微抽搐的嘴角。如果德拉科在这里，他会立马拖起长腔询问格兰杰来到庄园有何指教。而格兰杰也会毫不客气地嘲讽回去，说天呐马尔福，你不会未来也要哈利住在这里吧，它看上去像是中世纪老古董才会喜欢的建筑。

“突然来访，这是我的问题。”赫敏非常圆滑地接过了话题，显得足够礼貌。她相当明白对面坐着的贵妇人究竟是怎样的人物，否则也不会专程拉上潘西登门拜访。纳西莎·马尔福并不像自己的丈夫那般咄咄逼人，但相同的是，他们对金融市场的认知都十分敏锐，纳西莎同样拥有出色的学识与教养。“这座庄园看起来相当气派，让人好奇怎么做才能维持复古与新潮的延续。”

听到这里的黑发姑娘震惊地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不敢置信地看向多年来的争吵对象。到底是谁教会了格兰杰如此虚伪的言论，难道这就是混迹职场的作用吗？她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布雷斯·扎比尼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我们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在这座住宅上，”那双与德拉科有着诸多相似的灰蓝色眼睛灵巧转动，“它是几代人共同努力的结晶，而非我们随手绘就的涂鸦。”

棕发姑娘点头表示赞许，整个氛围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或许是看出了潘西有点紧绷的状态，或许是想与赫敏问一些较为私密的话题，纳西莎温和地表示卢修斯前阵子刚买回来两只雄性白孔雀，不知潘西是否愿意前去观赏。

听懂了弦外之音的潘西连忙表示愿意，将这片私人的茶话会空间留给余下的二人。

 

最终纳西莎到底与格兰杰聊了什么，潘西还是不太清楚，只是从双方的面部表情来看，格兰杰明显放松了下来。看样子纳西莎并没有表示明确的反对，甚至可能默许了双方的感情。潘西默默叹了口气，心想下次怎么也要带格兰杰逛上五个小时的街，买好当伴娘时要穿的裙子再一雪前耻。

她们在十字路口分道扬镳。潘西还有另一场聚会等着参加，赫敏则要回办公室整理她明天工作需要用到的文件。

啤酒与伏特加在每个人的杯中流转，绵软细密的泡沫呼唤着黑发姑娘松弛神经。大脑皮层的活跃与放纵让她没来由地想到这些天的场景，让她怀疑格兰杰或许是名女巫。

她在蛊惑自己期待新的明天，期待那个，所有人都能如愿以偿的崭新未来。

在酒精的刺激下，潘西突然发现布雷斯完全可以成为一名情感指导专家，哪怕不给德拉科打工也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出路问题。

因为她好像，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讨厌格兰杰和波特。

潘西仰头喝完了最后那滴酒。

 

05

喝醉后的潘西做了个梦。

她梦到婚礼当天，自己尖叫着问赫敏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快速瘦下去，方便她把那条紧身伴娘裙的拉链拽到顶端。赫敏翻着白眼帮她把头发聚拢到一边，扯着衣服拉链努力往上攀爬。布雷斯打来电话，焦急地询问如何才能把卢修斯·马尔福与詹姆·波特分到场地的两边，而不是聚在婚礼现场的中央表演拌嘴，纳西莎与莉莉正在检查新郎们的衣物和婚礼流程，不在附近。潘西抽着气无奈地告诉对方，他们见面没有不吵架的时候，如果有人在旁边围观那也只能权当是新郎们临时起意为宾客们准备的无稿脱口秀。

罗恩·韦斯莱在帮忙清点宴会食物，他的双胞胎兄弟，潘西不太了解的韦斯莱们正在外面向来者分发有趣的小礼物。太多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前来祝贺，就连他们的高中同学都来了大半。

“等到宴会结束，我一定要好好睡一觉。”她摆出自己最经典的职业性微笑，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路过的高尔和克拉布怀里抱着大袋的零食，看到潘西狰狞的表情吓得默默将东西往身后藏了藏。

“亲爱的，你真的能走回公寓吗？”棕发姑娘怜悯地看着她喘不过气来的样子，“你应该选一条不这么勒的裙子。”

“你不懂，格兰杰，这可是婚礼！”

“婚礼确实很重要，但你这样真的能吃下东西吗？我看过宴会流程，时间很长，我担心你坚持不住。”

她努力挺了挺胸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痛苦：“穿漂亮裙子才能更好地跳舞。”

赫敏笑着摇摇头，“好吧，你总是对的。”

“那当然，帕金森绝不犯错。”

 

省去繁琐的流程，略去可口的食物，吃饱喝足的人们陆续来到庄园前的空地上准备跳舞。考虑到众人的口味与爱好不同，或许民调般的歌曲更能代表大家共同的心声。

随着轻松的旋律在半空中响起，潘西安静坐在角落，观察着一切。

当新郎们交换戒指，许下最真诚的誓言，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想露出除了微笑以外的任何表情。她早上就爬起来开始化妆，可不是为了在婚礼现场感动到哭花睫毛膏和眼线。

潘西看到赫敏正与罗恩在月光下拥吻、微笑，卢修斯与纳西莎分享着香槟的味道，詹姆与莉莉在观赏马尔福庄园的喷泉，单独前来的人都在积极地寻找舞伴，没有谁想错过如此美好的时刻。

而婚礼的主人公们早已起舞，金发与黑发总是如此相衬，祖母绿的戒指如同拥有者的眼睛一般熠熠生辉。

这是他们期待已久的未来。

无论冷战多少次，无论人能否踏越数个时空，潘西都相信德拉科与哈利都不会放开彼此紧握的手。

她感觉自己是笑着的，嘴唇上传来的些微痛觉也无法阻止她这么做。此时布雷斯走了过来，轻声询问：“去跳舞吗？”

于是他们一同踏入那片柔软的月色。

 

潘西不常听民谣，酒吧里也不常放过于舒缓的慢歌，因此刚开始她还担心自己拍子打得不对，踩到布雷斯的脚。慢慢地，在习惯步法后，她开始沉浸在歌曲的旋律中。

 

Under a Violet Moon

在紫罗兰色的月光下

Raise your hats and your glasses to

举起你们的帽子和酒杯

We will dance the whole night through

让我们彻夜狂舞

We're going back to a time we knew

我们回到了昔日熟识的时光

Under a violet moon

在紫罗兰色的月光下

Cheers to the Knights and days of old

为骑士们和那古老的岁月干杯

In a medieval mood

迷失在中世纪的氛围里

Taste the treasures and sing the tunes

品味这些珍宝，轻吟这些歌谣

Under a Violet Moon

在紫罗兰色的月光下

Tis my delight on a shiny night

明亮的夜晚我满怀喜悦

The seasons of a year

一年中的四季啊

To keep the lanterns burning bright

点亮灯笼，让它们绽放光芒

 

“到底是谁选了这首歌？”她怕布雷斯听不清，特意提高了音量。

“波特，”深色皮肤的舞伴大声回应，“他说这首歌让他想起了初识德拉科的那天。”

“天呐，”她夸张摇头，“爱情，奇怪的爱情。”

对方礼貌地拥抱着她转了个圈，微风轻盈吹起潘西的裙摆，像是羽毛丰满的鸟儿终于鼓起勇气冲向低垂的夜幕，“那可是他们的爱情。”

 

一曲终了，她听见自己对朋友说：“也许你是对的，我和赫敏之间的友谊确实有点奇怪。”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醒来。

 

06

厚重的窗帘遮挡了全部的光线，宿醉后的头疼让潘西几乎睁不开眼睛。她勉强伸出左手在旁边的柜子上摸索药品，试图通过药物的作用彻底让自己清醒。

盒子里仅剩最后一枚胶囊，她艰难起身下床，走到客厅，随手拿起杯子咽下几口清水，这才感觉自己的记忆正在逐渐聚拢。

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潘西注意到是布雷斯发来的消息，上面写的全部都是对她宿醉的担忧。她嗤笑着倒在沙发上，回想昨天自己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

她想起自己做梦梦到了过去，她带着赫敏登门拜访马尔福庄园与纳西莎女士，卢修斯请她看了白孔雀；她想起这不是自己最后一次带着赫敏拜访那座原本富丽堂皇、如今了无生机的府邸，还有一次，是纳西莎将德拉科准备好的婚戒交给了赫敏，不忍再去回顾有关至亲的只言片语。

她想起赫敏在强忍着眼泪走出庄园后抱着自己恸哭不已，而她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最终她们紧紧拥抱着对方，咸湿的水滴浸润肩膀附近的布料。

她想起自己做梦梦到了不曾降临的未来，剖开那首大学时德拉科曾带着自己听过的民谣，那时的青年神色飞扬，骄傲地告诉她波特居然会喜欢这么老掉牙的歌曲。从来没有将她勒到抽气的裙子，波特也不曾公开讲过他和德拉科的爱情故事。

迟来的倦意、醉酒的头痛与撕心裂肺的感情拉扯着她，现实的混乱、梦境的期冀，她记得波特那双祖母绿般明亮的眼眸，不敢去想现在的他究竟面临怎样的处境。她不知道赫敏到底有没有将戒指送给波特，她只知道死神正在用钝刀刮伤自己的神经。

“我恨你。”她听到自己嘶哑破碎的声音如此说道。

“我恨你们。”

 

昏暗空荡的房间里响起哭声。

 

END